其实这个“泛亚”叫“昆明泛亚有色金属交易所有限公司”,一度是全球最大的稀有金属交易所,做的是有色金属的现货买卖。尽管驻地是云南昆明,但是它的受害人却遍布全国,所以才会有“昨天上海、今天北京”的这种盛大抗议规模。
据媒体报道,泛亚资金链断裂了,20多个省份的22万投资者的430亿元资金难以讨回,那么,泛亚是怎么坑害了这么多投资人的呢?
一个地方政府批准的交易平台
云南是一个有色金属矿产大省,2010年年底,泛亚有色金属交易所(以下简称“泛亚”)在省政府的有色金属产业发展规划下成立。“由分管市领导担任主任,由市委办、金融局主管,协同市工商局、商务局、税务局等多家行政管理部门成立了昆明泛亚有色金属交易所市场监督管理委员会,对交易所和市场参与者以及交易所内的商品交易活动进行规范、监督和指导。”
次年,也就是2011年3月1日,泛亚开业,“云南省金融办主任刘光溪,昆明市市长张祖林,昆明市委副书记李邑飞、昆明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田翎、昆明市政协副主席傅汝林以及市投促办、市金融办等多名政府领导”出席揭幕仪式。
4月21日,泛亚在云南海埂会堂隆重召开“成立暨开市庆典”,国务院参事室参事、中国有色金属协会会长陈全训、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教授、青年学者芮成钢、云南省政府副秘书长赵慧侠等知名人物出席此次庆典,陈全训会长与云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仇和合力敲响开市第一锣。
开盘后,首批上市交易品种白银成交价为972元,6760手,涨停;铟成交价518元,12870手,涨停,成为泛亚有色金属交易所开市第一笔交易。
5月12日,中国有色金属理事会将泛亚有色金属交易所评为中国有色金属理事会副理事长单位。……
以上正面大事记均见载于新京报网站,但更新截止于2013年11月。
泛亚犯了什么错?
尽管创办之初泛亚显露出了颇强的政府背景,但它并非国企,而是一家民营企业:其创办人单九良曾经出任大华期货经纪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天津渤海商品交易所执行董事等职位,是期货行业的“一把好手”。
泛亚二号人物是单九良38岁的夫人张子诺,又名张鹏。这位第一财经品牌运营中心副总监在2012年12月由单九良提名任泛亚副经理、董事、副总裁,同时兼品牌战略中心总经理、总裁办主任等职。
有人因此将泛亚贬称为一家“夫妻店”。
但无论是私企身份,还是“夫妻店”的高层结构,都不是泛亚出事的根本原因。泛亚出事,其根本还在于操纵交易。
按照一般理解,交易所仅仅是一个交易的平台,实施管理、撮合交易,但本身应当不参与商品买卖,更不应控制市场价格。但泛亚的制度设计之初,就为操纵市场价格留出了捷径——
泛亚《生产商(会员)协议》第十一条约定:为双方合作更为紧密、长期且更有市场竞争力,生产商在协议有效期内,将不再与任何泛亚的竞争对手或潜在竞争对手进行与本协议合作相同或类似的合作。双方利用垄断地位,拥有定价话语权后,将价格抬高,获取垄断利润。
举例来说,在泛亚取得金属“锗”卖方交割资质的,仅云南临沧鑫圆锗业股份有限公司(云南锗业)一家生产商。而所有的个人交易者都可以参与锗的买卖,唯一的问题是,如果云南锗业不参与交易,买方投资者即便选择实物交割,也无法获得实物,而没有实物的卖方只能被动每日交“延期交割费”给申请交割的买家。
泛亚的交易模式是在天津渤海商品交易所“永不交割”模式受到争议后推出来的:客户若选择不交割,可以以补偿金作为违约金。而提供抵押货物的,可以赚取补偿金。
这种交易设计,使得泛亚及其合作方可以轻易操纵某种商品的价格——比如2011年8月,锗的市场价格是1万元/公斤,泛亚锗的价格被炒至1.7万元/公斤,云南锗业就是不卖货。
2011年8月18日,有以生产企业股东名义公开发布了《致证监会举报云南锗业损害股东利益函》。该函显示,多位股东从7月底开始多次致函、致电公司,要求公司高价卖出产品以实现利润最大化,但公司就是不卖。因此股东们有理由相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泛亚的庄家和公司早已串通好了。因为只有在确保公司不卖货的情况下,庄家才敢把锗炒高至偏离市价70%的程度。
泛亚参与操纵的远不止这一个品种:其内部文件记载,五氧化二矾品种经泛亚认证的厂家仅一家——成都凯睿实业有限公司;电积钴(金属钴)品种,为江苏凯力克钴业股分有限公司一家。
“买了一手铟的人,就相当于有了一栋房子。出租这套房子,每年可获13%的收益(相当于补偿金年收益)。这么高的收益,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做多铟,就把库存越做越多。”
泛亚的这种模式,诀窍就在于不断炒高商品价格,而坚决不卖货。只进不出只能提高账面上的收入,那么他们是怎么出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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