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公众号“张栋伟”,天府财经经授权转载。
美团更像是生活服务业的垄断平台。
随着针对阿里巴巴的反垄断调查启动,包括“二选一”,以及不恰当的互联网金融业务等事项正在陆续浮出水面。
但是需要提醒有关部门,不管是反垄断,还是调查“二选一”,以及更深层的资本无序扩张问题,都别忘了还有一个性质更严重,影响更恶劣的平台企业。
一、趁火打劫的垄断行径
2020年一开年,美团就被全国多家餐饮协会、商家不约而同的“围攻”。
从2月中旬起,全国多地就出现商家举报,称美团外卖存在疫情下提高佣金、垄断经营等情况——重庆市数千家餐饮企业联合发出公函,呼吁美团点评公司减免佣金,河北餐饮协会也向美团外卖平台发出公开信。四川南充市火锅协会则选择在压迫中反抗,将美团举报。
重庆市餐饮商户王贺军的店铺上线美团平台已有3年,此前佣金从16%涨到18%,只要能活下去,商家都不会和平台太计较。
但这次受疫情影响,餐饮商户纷纷闭店,外卖流量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美团此次涨佣幅度最高接近10%,无疑令广大餐饮商户的处境“雪上加霜”。
这不仅仅是不正当竞争,这简直就是趁疫情捞钱。
二、我行我素的“二选一”
2011年5月,王兴在接受凤凰科技采访时,谈到“开放”这一话题,他认为:“开放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不开放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侯杰在兰州开了一家猴司令海派简餐店(以下简称猴司令),由于店面小,猴司令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饭馆,而是纯粹的外卖店。
开店不久,侯杰先后与饿了么平台、美团外卖平台签约。美团经理跟侯杰说:如果同时上饿了么,美团就扣点25%;如果不上饿了么,美团就每单只扣21%。
而饿了么则没有“独家”一说,且只扣点15%,即使饿了么使用顾客较少,但他“也不想少一个赚钱的渠道”,所以与美团签了“非独家”。
之后,美团缩小他的配送范围,平台也很难搜索到他的店,基本是老顾客“再来一单”才能点餐!期间,美团逼迫他下线饿了么,为此他多次投诉了美团经理,并和该经理发生“冲突”,并互相拍了视频。他将视频上传至抖音,最后又在微博上“曝光”。此后他的店铺被美团关店,至今没有恢复。
针对就美团外卖和商户“纠纷”一事,人民网采访了甘肃天马律师事务所律师成震海。成震海认为,抛开美团与商户的其他纠纷不谈,光美团的一些强制性经营行为已明显涉嫌垄断和不正当竞争。
美团当然知道自己在“二选一”,事实上美团已经被屡次处罚,但就是继续我行我素。
2019年以来,美团已因强迫商户二选一先后在青海、海南、浙江、云南多地被立案调查。而外卖平台的“二选一”问题也成商家投诉的集中热点。
在河南商丘、永城、中牟等地,因大量商户投诉美团外卖涉嫌二选一、强制商户下线其它外卖平台,先后被有关部门立案处罚,其中河南永城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对当地美团开出了总额100万元的罚单。
2019年1月13日,海口市工商局对运营美团外卖的北京三快科技有限公司海口分公司涉嫌不正当竞争行为立案调查。
据报道,海口崔先生的店铺于2018年11月先后入驻美团和另一家外卖平台,入驻没多久就遇上了“二选一”的尴尬局面。崔先生店铺举行的活动被美团屏蔽,询问得到的答复是要签“补充协议”。
崔先生称,如果只跟美团一家合作,收取的佣金是营业额的18%,如果在两个平台做外卖生意,美团的佣金就要涨到成交额的23%,另外送餐范围也要大大缩小。
2018年12月,崔先生店铺的活动有一半时间被美团以“违反战略”为由强行下架。
今年3月5日,四川乐山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行政处罚听证公告,市场监督管理局也对美团涉嫌在网络经营活动中存在不正当竞争的违法行为拟作出行政处罚。只因疫情之下,四川乐山市几十家餐饮商户同时遭受着着美团的不正当竞争手段带来的压榨,逐步走向闭店。
四川乐山市的一家早餐店于去年9月就选择了双平台,当时双方单量平均。然而,今年过年后美团市场经理以“疫情扶持”为由,到店内要求商户下线饿了么,否则将关闭商户的美团店铺。对于商户来说,关闭一个平台就面临着失去至少一半的收入。
店主告诉我们,现阶段,因受到美团的逼迫,被强制“二选一”后,外卖的总体单量只剩下疫情前的18%,也就是说收入也只占原来的18%。在人人闭门不出,外卖为需求的时候,这样的数字也说明了商家到底因为什么而窘困。
以上内容来自于《生活爆有料》。
据“科技边角料”报道,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了一则纠纷案件。简单来说,就是饿了么把美团告了。
据公开信息显示,这个案件在5月21日就已立案。对于起诉的原因,饿了么是这样表述的,美团通过平台向商户推送了涉嫌诋毁其平台的信息,还威逼商家只与美团独家合作,不与饿了么合作。
饿了么表达了一系列诉求,请求法院判令美团公司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请求判令美团连续三个月在美团APP首页显著位置、美团网站首页显著位置及全国有影响力的报纸上就其不正当竞争行为发表声明,消除影响,并连续3个月在美团外卖商家版发送消除影响的通用消息。
最后还请求判令美团赔偿饿了么经济损失费100万元,以及本案全部讼费用。
因为美团的主体运营公司注册地均在北京,管辖权在北京,7月24日,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已将此案移送到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
三、无边界扩张,还是资本无序扩张?
王兴说美团是没有边界的。
如果说自己的理想没有边界,这当然是志存高远,值得褒扬。
但是这种无边界的代价是什么,还是值得商榷。
梳理一下美团的业务发展路线,从团购出发,到外卖,到后来的酒店、出行、乃至充电宝,并不是王兴的连续创业,而是不断用前一个业务获得的资金,去投入到下一个业务扩张里,典型的“资本无序扩张”。
作为企业,不仅仅是某个人的赚钱机器,还要承担对应的社会责任。
原本按照独立企业来看,美团外卖已经实现了盈利,此时美团可以一方面进行利润积累,另一方面也应该让企业的参与者获得一定的收益提升,共享企业发展成果。
但是在美团,我们看到的是“算法”将越来越多的外卖员送进了疲于奔命的生活,间接造成外卖员持续高强度工作,致自己与他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违章行使,甚至因为心理压力和考核压力,与商家或客人发生恶性冲突。
因为出餐问题,一位济南的外卖骑手曾与喜茶店店员大打出手,而在武汉,一位骑手则在争执中将店员刺伤,后者因抢救无效身亡。
在《人物》杂志的《外卖骑手,被困在系统里》报道里,血淋淋的展示了资本家利用技术平台和资本优势,压榨底层就业人群的现实。
上海市公安局交警总队数据显示,在上海,平均每2.5天就有1名外卖骑手伤亡。同年,深圳3个月内外卖骑手伤亡12人。2018年,成都交警7个月间查处骑手违法近万次,事故196件,伤亡155人次,平均每天就有1个骑手因违法伤亡。2018年9月,广州交警查处外卖骑手交通违法近2000宗,美团占一半。
“美团骑手魏莱的经历印证了这种说法。
今年春天的一个中午,魏莱和一名穿着同样颜色制服的骑手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只差几秒钟,对方着急,闯了过去,正好一辆汽车高速驶来,连人带车都飞起来了。当场人就没了。魏莱说,看到同行血肉模糊地躺在马路中央,他并没有停下来,自己手里的订单就要超时了,而那时,又来了新订单,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派单。从XX到XX,请在滴声后回复,收到。”
最让人感到愤怒的是,其实所有这些骑手,并不是美团雇佣的员工,而是第三方劳务公司。
而在美团的所有宣传里,都会自诩为美团为社会创造了数百万就业。
一边是算法的极力压榨,一边是赚的钱多到去投资电动汽车,去搞社区团购抢小贩的钱,去充电宝市场尝试强行进入……
唯一不会做的,就是和骑手们签个有社保的雇佣合同。
美团是不是资本的无序扩张?
展望:
对互联网平台可能涉及的垄断问题,不正当竞争问题,看起来这一波是动真格的。
只是,如果所有的拳头都打在马老师身上,显然有失公平。
仔细看看诸如美团这样的平台企业,商家二选一、任性提高佣金抽成、依靠资本跨行业扩张、搞金融业务放贷、通过结算时间差建立资金池,所有诟病阿里的事情,基本上自己也都存在。
乌鸦笑猪黑,别让丫给跑了!